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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下口气的负担消失了

时间:2007-03-31  来源:  作者:
   呼下口气的负担消失了

    ——美国庄严寺专修报告 普提

    南老师二十一来的慈悲教导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帮助。指点了我正确的方向,彻底地使我了解了一些修行的正确观念,也改变了我以前对修行上的的错误看法。在香港,曾经多次在阅读楞严经时,我的脑筋感觉好象一座喷泉,喷出甘甜的泉水,带我回到那自性海。南老师提示,真正的悟道是靠智慧成就,而不是“功夫”。这句话,数日不停地一直在我脑海中,像一个大话头般的希望得到一个完整的了解。我感觉,此次在香港的长留大概帮我省了几个月,甚至几年自己摸索的时间。

    从香港回来,我的心还是不安,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了工作并没有让我感觉轻松,反而让我负担更重。接下来的这一星期,要决定接下来要做什么,重点应该放在那里,这一切压力越来越重。我感觉我需要独处专修一段时间!这个感觉如此强烈,终于我和沈家桢居士,我长久以来的顾问也是我的挚友打了个电话,没想到,第二天(星期一)一大早,他已安排好一住处在庄严寺,让我可以专修,我很快的打点好行李,赶了过去。

    以往参加禅修活动都是带着一股强烈的决心及全心的投入,这一次,我把头二天都睡了过去。我很幸运的记起了首愚法师刊登出来的闭关报告,其中提及闭关开始的放松,对我帮助很大,我发觉,要放松下来,是绝对必要的。正因为我平常做任何事都十三大需要有个“目的”,我希望这一次可以克服这个最大阻碍。

    我,只是躺着,好象自己死了。死了,还会思考吗?死了,还会有感觉吗?死了,还会放不下,还会有顾虑吗?保持着这份了解,很快的,产生了一个完全的放松,思想的放下。这个放下,对我是个新的体验,因为它让我体会到这么多层次的思想活动,平不是那么的微细,致使我们无法分辨出来,因为它们已习惯性的成为我们思想活动的背景。这个方法及白骨观,很快的把我带到了一个我从未体验过的更高境界。

    我的手膀顺延至前臂,手、手指,然后回到肩膀、肩胛骨,以此次序,先是发麻、然后酸疼,非常的酸,然后是无法忍受的痛楚。这个酸及痛,好像是从我骨头的最深处发出来的,我的手开始发暖,然后红烫,我的手心,可以看出有一圈的发麻,发暖的现象,和其他地方形成了对比。虽然这些感受对我并不是新的,但这是第一次我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并持续了好几天不断。这感觉从手部延至我的小腹,然后到了脚及足部,我知道这些只是气脉的打开,越是放掉它们,这感觉却是越强。

    最后,我终于可以放掉所有的痛的及其他感觉,而只是“死掉”。我的呼吸也一次停止数小时,就好像“死人”一样,在这段时间,我的身体像一个自行的宇宙一般,自己打寻着运作的规律,没有着我的参与。我发觉,我可以在任何姿态下修行,甚至在睡觉中,事实上,在睡觉中比醒着更容易进入更深层次修行定境。我不仅知道自己在做梦,有时还可以跟着自己的需要转变梦境。任何一点思想的影子,我都可以清楚的看出,让它飘走,无所住处,很快的就再回到无所不在的寂静及光明中。

    四、五日后,我发觉可以开始轻松的交换着不同的坐卧姿式。我要打坐时就打坐(而不感觉一定要打坐),要躺下就躺下,并开始再读经文。我开始先读《维摩诘经》,在二年半前曾经读过,但这次读,对我产生了一个巨大的醒悟与了解。在刹那间,我也了解了南老师的态度及教育方法,并感受到了一股对老师强烈的亲近与尊重。我了解了就是在释迦牟尼的时代,维摩居士的地位仅次于佛,他超越了一般的礼仪、标准及规矩,这简单的几句话,虽然只是我对真理的初步了解,但也表达了我对南老师的看法。

    看着禅师黄檗的论述及六祖的坛经,把我的心锁在那无法分辨的寂静中,不可动摇。但念了大珠禅师《顿悟入道要门论》,使我流出了掉不完的泪,也使我的心整个消失了,像一个建筑物往内震裂,我的心也入里消失了。我的醒悟像海一般的深,从那时起,我可以很容易的放掉任何思想,心可起用,但不再去抓它。从刹那至刹那间,不抓住任何思想,我终于了解了,真正的禅定,没有进,也没有出,我也了解了,要悟到真理,是超越了色也超越了无色。

    从第六天起,我开始出去走走。第六天我走了八个小时,都处在没有分辨的境况,不论做什么,我都是在完全放松的状态,我的关结一直在打开,造出了各种的噼啦声,整列的肌肉会自然的松掉,然后再松掉。我的手脚,在这一年内常常都是冰冷的,但,突然间却暖和起来了,让我可以真正的从手脚呼吸。我也终于了解了如何正确的观想,不去抓住这观想的东西,放开它,它将遍及十法界,如晴天般的清楚。在此情况下,月轮随时在我身边,不论我在那里,在做什么。刚开始,这月轮如一清晰的物体,然后我进入了这月轮,这月轮就是我,我的体也溶入了月轮,这被看与所看的观念也完全消失了,我了解了体与用的意义。这纯洁的本体包含了所有一切现象与作用,在作用后,这心可以很容易的还入本体中没有任何的障碍;我了解了“智慧”就是心在作用时能不混淆,不阻碍,这无所不在的本体。

    我处在这,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得上的喜乐中,我体会到不去抓它,连这个喜乐也可以放下,它产生出一层层更细微的喜乐。第二天,甚至在我整个睡眠中,我都处在一无分别状态。“楞严禅定”这四个字不断的在我脑海中出现。

    第九天,我在图书馆看到了三本陈健民居士的著作,我全买了。我读了他的简介,被他修行放弃一切的诚心感动落泪,隐居三十年!而我们只知道分别何为大乘,何为小乘,但事实上连小乘都没有办法做到,更别谈大乘或此不二法。我跪在地上,泪水像雨水般的喷出,向释迦牟尼佛乞求着:“佛,我是不是在骗自己,也在骗着别人?我以如此不专注的心,到底能够成就个什么呢?看看我,我已经快四十岁了,我曾经是快乐,有成就的,我把所有这一切丢掉一追求这看不到也摸不到的东西,我是不是疯了?我从来没有向您请求过什么,佛,但今天我向您乞求,乞求您让我看到个什么,甚至是个什么的影子,或是个什么的味道都好,只要可让我有信心,让我坚持到我最后的一口气。任何东西,只要可以给我一点安慰,为了我曾经为追求这条道路所流下的所有的泪与所做的所有努力。”我当时了解了,什么才叫做诚恳,因为在那时我是诚恳的(我现在了解到真正的诚恳是在没有分别与无所住的心情下才产生)。

    在哭泣与祈祷一个多钟头后,我睡着了,我是被一种似地震的感觉吵醒的,这房间整个在粉碎着,我睁开眼睛,就冻结在恐怖中。站在我身上的竟是基督教中所描述的魔鬼影子,手持着一把三*戟(毕竟我还是个天主教徒),它的样子非常的邪恶、凶狠,正准备把我*死,我马上双手结准提手印,不停唱诵着准提咒。接着它就消失在虚空中,我松了一口气。就在此时这床好像从中间裂开,我就快从裂缝中掉入。我继续持咒,这现象终于消失,然后,我突然好像被拉着横躺过来,头正要栽下去,继续持咒后一切又安静了。我听到女人耳语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无法形容,但我还是继续一心的持咒,最后,我竟然飘在空中至少离床四尺,只有在继续持咒后才降下来。在此时,一分无比的慈悲心由我内心湧起,我发着愿,只要我有所成就,我会为您们一切鬼、魔、灵魂回来,帮助您们渡过去,我的持咒变得非常的纯真,而这月轮好似把所有一切都溶化掉了,一切回复到了完全的寂静。我看了一圈,一切恢复了正常,找到我的表,上面指着凌晨十二点四十八分。“喔,我大概是做了个梦。”我告诉着自己。就在这时,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越来越大声,然后就停在我的门口,我坐了起来,打坐并专心念着准提咒。

    我让一段很长的时间过去,不再有此毛骨悚然的声音及现象出现。直觉的我拿起了陈健民居士谈修行一书。此书有五百页,我诚恳的闭着眼睛,然后打开书,我发觉角边上写着三六二页,就在此页上,作者描述着在闭关时可能有灵魂及鬼的出现,还有如何可以避免这些现象。我对此笑了,并对作者说:“陈居士,这是不是一个很糟的玩笑?这一定有别的解释的!”在我脑里,我清楚的看到作者微笑的脸,闭着眼睛,我关上了书,再重新打开,现在是第三一二页,就在这里我眼前,我看到了作者描述着在修行道路上所出现的鬼与魔,其所述与楞严经上的五十种魔境很接近。我为此又笑了。然后,一页一页的把整本书都翻完,并不惊奇的发现,任何其他地方都不再找到和鬼、魔有关的描述。这个经验,不管该如何解释,都使我留下无限的喜悦与了解;在我内心中,我带着无比的感恩,向释迦牟尼佛顶礼,并再度燃起了我决心的热诚。

    知道隔天将是我第十日的专修,也将很快的带来此次专修的结束,同时下午和沈家桢居士约好见面,我决定当天要延着山林走多久就走多久。我整路不断感谢着佛,眼睛也不停的充满着泪水。我在心中作了三首诗,诗名为“真正的微笑”、“真正的泪”与“真正的诚恳”。让我很惊奇的是,这三首诗是几天来脑子一直处在寂静中后第一次浮现在我脑海里的诗。

    当我走动着,我不再是那月轮或任何实体,我就是这树,这车子,这些我看到的鸟,我就是我所见。在这十法界所显现的无数现象,我和它们是不可分别的一体,它们都是我心中所现。一股无边的悲心穿过我心,这只有自己对待自己的肉体、自己的本体才能感受到的悲心。既然所有的东西都是我,我也和一切无法分割,慈悲变成最容易表达这份了解的词句。

    一份焦虑突然闪过了我的脑海!“我梦过多少次一本一本我以后要写的书,但既然我发过愿在未见道以前绝不写任何书,我将如何在现实生活中渡过?我这段时间要做什么?我是否应该就是坐着不做事,只是念经书及打坐?我如何可以说服自己这样做呢?”就在这个念头时,药师佛在庄严的深紫蓝光彩中出现在整个空中。祂的影像不可能更清楚的出现,我试着不去抓这影像,放着它,这影像反而更加清晰,祂是那么的清楚,我就好像在看着祂,而不需要任何的观想。我想着,我只在香港见过一次药师佛的彩色像,但现在祂就在此,比任何我一生中观想过的像都更清楚。在刹那间,一个启示在我心中穿过,“你不是多次都想写一本《医疗的历史》,还有其他和此有关连的书,将各种不同的医疗方法,传统及其他医疗,都带往同一条道路上,使读者可以了解到身体和心灵是一体的?而从这方法强调修行对健康人生的重要性?你不是一直都想让医生及大众了解,病痛不能只用药物治疗,而是要使其从根本复原。医生必须是一位能治身心的医疗者,而不是只会开药方?这些写体材,有何处会和修行冲突?难道你没有信心!”一份强烈的了解穿过了我心,眼泪不断的湧出来,我感觉好像有一如闪电般的放松,经过我的身体,我的脊椎,然后从我脚底出去,像一块溶化了但又是冰凉的牛油,从我头顶流下到我的身体,把我洗得洁净。突然间,我发觉我所有的难题全部不见了,甚至连活着的负担,还要呼下口气的负担,存在的负担,也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一份寂静的喜乐,在此时,药师佛对我回报着微笑。

    在深层的忏悔中,我想起,我从来未曾如此清晰的观想过准提佛母,我为我自己缺少对准提佛母的诚恳及信心忏悔。就在此时,准提佛母出现在我眼前,在柔美、高雅好似舞蹈的动作下,和药师佛合而为一,内在的一个声音问着我:“你现在懂了吗?”“是的,是的”,我激动的哭着,然后,不知从何处,南老师也出现,并同时间的也和药师佛併了起来,三体合一,一体有三,“你懂了吗?”祂问着,“是的,是的,我懂了”我哭着说。“代表着我们,你下次见到老师向他顶礼致上最深的敬意,你懂为什么吗?”是的,是的,我懂,我现在只能无法控制的哭者,一串串如珍珠般大的泪水急速的滑下,这泪水把我浸在这全然完整的喜悦,我了解了人们唯一的障碍就是自心,在刹那间,这心可以遍及十方法界,没有任何阻碍,来去自如,泪水不停的掉着。

    我对灌顶及上师这些事情了解的并不多,但在这天下午,我知道我受了药师佛的灌顶,或者我应该说是所有的佛,或更是这伟大的自性及其无数现象的本体。我对药师佛、准提佛母和老师的归依是完完整整的。我全心的交出了自已,把我对下半生的信心全部交到他们手上,我不断的提醒自己,药师佛所发的大愿,也将是我的愿,我将让他活在我的本体,一切都会安然的。我也浸在一份很深的谦卑中,知道不论以后有什么成就都是完全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管道,一个工具,一个容器,只要我抓住这个我的观念,或是一点理法,最终的将绝不会到来,我感觉已化成灰再化成无,而事实上,连无也很容易超越了,我非有也非无,但却又各不缺。

    在几小时的不知身在何处,我到庙内,以我虔诚的心,在一小尊药师佛前顶礼,他活了起来,对我微笑着!这里有着一份无言的了解,也只是这样,我也对他微笑着。

    从些地,我走到沈居士的居处,我很简单的告诉他这几天发生的一些主要变化,看得出来他很感动,并问了我许多问题,其中有些很清楚的是禅话,来证实我对“道”的了解程度。他说,他看着我有一份深深的感动,让他想起了他自己修行的这条路,他个人的背景,他夫人(已过世)扮演的角色,及所有的因缘,造成他在事业最成功,最为尘事忙的时候,走上了这修行的道路。听到这里,我再次流下了眼泪,没有顾虑的哭着。他的话带给了我一份超过言语的了解,他接着表达了许多鼓励及赞赏的话,在此叙述只会使我很惭愧,因为沈居士是我多年来所崇敬的偶像,没有第二个人在这三十年一对西方佛教有着更深的影响力。这个事实,我有一次机会曾在一杂誌简单介绍过,在这三十年来,如果不是所有的,则大部份翻译成英文的佛学经典及古文都是直接或间接的和他有关,被他赞赏着,只有让我感觉更惭愧、渺小,尤其是和他对推动佛法所做的巨大贡献比起来。

    这让我想起,我只能对我这短短一生中所碰到过所有最宝贵的人才,还有他们那么乐意的帮助我,心存着无限感激,我想到了母亲、内人、我的家人、南老师、沈居士、首愚法师、圣严法师、仁俊法师,我许多的老师,还有所有以前及现在的法师,所有和我生命交*过的众生,教导我对生命的认知,我有可能回报他们吗?

    十一天的专修,在没有其他重大发展下结束。回到了家庭生活,我感觉已去掉了所有的包袱、所有的难题,我了解了我有着一个比生命更大的任务,是无法用心去抓,也无法用心去取得的,轻松的,我走下去,知道该做的会去做,但最后,没有任何的达成,也没有任何的成就,我下半生的座右铭可以摘要如下:“真正的做个无名者,真正的无所求。”

    第二天,我赶快跟老师在香港打了个电话,让他知道我的一些经过,我多么渴望在他身边,但,虽然身离万里,我们的本体及了解却无所不在,也无所在……(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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